1951年冬,朝鲜战场上,志愿军张文荣昏迷后被俘,被送去接受改造。
不久后,传出他“叛变”的消息,美军还要派他当间谍,重新打入志愿军内部。
可就在飞机将他投放至志愿军驻地时,他却在跳伞前向敌机引爆手雷。
张文荣究竟有没有叛变?他又为何会引爆手雷?
弃暗投明
张文荣1926年出生在辽宁一个普通的农家,22岁那年,他考入成都陆军军官学校,也就是后来人称的“末代黄埔”。
他被分配至“通讯科”,这在军中属于技术兵种,需掌握电报、电台、摩斯密码等各种技术,训练极为严格。
他学习非常刻苦,在一众学员中颇为出众,尤其是在电台操作和报务方面,几乎每次考核都拔得头筹。
但随着时局日益动荡,校园里,学员们操场上训练时高喊“忠党爱国”,夜里却私下抱怨待遇差、官兵矛盾深。
许多人早已对国民党的前途心生疑虑,张文荣也不例外。
1949年,国共内战进入尾声,解放军节节胜利。
随着二野和四野大军南下,西南重镇逐一解放,到了12月初,成都被三面合围,国军溃败,城内惶惶。
就在这危急时刻,成都黄埔3000余名学员在军校高级将领李永中的带领下,拒绝随部队西逃,毅然选择起义投诚。
起义后,张文荣被编入西南军政大学川西分校,继续接受为期半年的政治思想与军事训练。
他认真读完了《中国革命史》和《毛泽东选集》的第一卷,第一次对“人民军队”的内涵产生了强烈共鸣。
培训结束后,他主动请缨要求到基层部队服役,被派往川西铁路工地参与成渝铁路建设工程。
1950年6月,朝鲜战争爆发,张文荣也递交了志愿书。
因其具备报务技能,他被选入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第60军第180师,担任通信干事,军职为正排级。
冬日里,他戴着棉帽,背着电台,一步步跨过鸭绿江。
惨遭俘虏
1951年4月22日,朝鲜战场上第五次战役打响,中朝联军在200多公里的战线上全面出击。
张文荣所在的第60军180师,被紧急编入前线部队,担负起掩护友军北撤的重要任务。
这支部队刚结束长途行军、尚未来得及熟悉战场地形,便被急调前线,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。
那一夜,天上轰鸣不断,美军的B-26和F-80轮番盘旋轰炸,地面则是坦克铁蹄碾压山林。
敌军利用机械化优势迅速穿插,几小时内便将180师和周边部队拦腰斩断。
张文荣随师部辗转转移,电台在一次炮击中被炸得粉碎。
他的任务已无法继续,便拎起步枪随突围小队一起转入山林作战。
突围过程中,队伍被美军携带的红外雷达捕捉到踪迹,随即陷入包围。
张文荣和战友阳文华拼死抵抗,手中子弹打光后,他们用刺刀拼杀,一度险些逃脱。
可就在接近山岭边缘的一刻,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炸响,他被震飞到一棵倒下的松树旁,意识模糊。
再醒来时,是第二天清晨,他躺在潮湿的草丛中,被步枪指着头颅。
张文荣没有挣扎,他知道,自己成为了俘虏。
他们被带往前线临时营地,一排排战士被绑在电线杆上,敌军强行用粗劣的汉语威逼利诱。
“说!你们电台密码是多少!”
“你是黄埔的对吧?我们可以给你一条生路!”张文荣始终沉默,哪怕被水泼脸、电击耳骨,仍咬牙不语。
几天后,他被转运至釜山,继而被送往让战俘闻风丧胆的巨济岛。
巨济岛表面是风光明媚的海岛,实际却是美军建造的世界最大战俘集中营。
张文荣被编入“第86联队”,这个联队关押着大批志愿军战俘。
营中每天仅有半碗霉变糙米粥、一片烂菜叶充饥,睡觉只能蜷缩在潮湿的泥地上。
劳役更是家常便饭,清晨五点起床,先挖壕沟,后抬石块,下午则被迫修建防御工事。
美军还逼迫战俘签署“不愿遣返申请”,谁不签,就用针扎、火烧,甚至“活埋”相逼。
就在处境如此艰难的时刻,张文荣与黄埔同窗阳文华重新联系上,共同参与秘密抵抗。
阳文华因表现好被安排担任副联队长,借机掩护党员、传递消息。
两人合作默契,有一次他们暗中配合烧毁了一座美军物资仓库,震动整个营区。
但行动也因此暴露,阳文华被撤职,调去做苦工,最后惨遭特务构陷,在一次“清洗行动”中英勇牺牲。
而张文荣,却因黄埔背景、报务技能,成为美军眼中的“重点改造对象”。
智潜敌营
那一日,一辆美军吉普车载着张文荣驶离了战俘营,颠簸着驶往另一处秘密基地。
阳文华虽已牺牲,但张文荣和组织的联系没有中断。
他们向张文荣传递了一个明确的意图:假意投敌,潜入敌营,获取情报,等待反击时机。
张文荣没有迟疑,于是,一场“精密表演”拉开序幕。
他在“甄别复审”时淡然签字,填上所谓的“自愿加入反共事业”信息表。
在听取“自由世界”演讲时,他表情凝重地频频点头,甚至主动站起来发言。
美军情报官员暗中观察着他的表现,一个个在档案中勾画出红色标记,表明“极具可塑性”。
在日本东京秘密设立的特工学校中,张文荣与另外四名战俘一起接受了为期两个月的训练。
教学内容包括情报采集、爆破技术、跳伞伪装、反侦察、敌后渗透等。
他的教官,大多来自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台湾特务机关,有的甚至曾是日军间谍的“余孽”。
他们口口声声要“用中国人打中国人”,在心理战中摧毁志愿军的士气。
张文荣在课程中他迅速掌握敌军战术术语、熟练操作袖珍电台设备,还能用美式英语回答常规测试。
每当有人怀疑他是否“太完美”时,他总会在演习中“偶尔犯错”,削弱敌人防备。
训练间隙,张文荣把敌军的任务计划、投送路线、武器型号、组织结构暗暗记在脑中,甚至绘制了几个简图藏于衣缝之中。
训练结束后,张文荣被列入“特遣行动G组”空投名单。
美军计划在1952年2月中旬,将这一组人员利用美军C-46型运输机空投至我军后方。
目标区域位于铁原以西的谷山郡,即志愿军第五次战役后所驻扎的整训区。
他的伪装身份是“归队志愿军”,任务则是破坏弹药库与电台信号塔,并负责引导美军飞机进行精准轰炸。
临行前,他再次被哈里森召见,对方递给他一枚军章,说:“张,如果你成功回来,将是一名真正的战士,我们的战士。”
张文荣接过军章,微微颔首,语气平静:“我会的。”
而敌人并不知道,这个被他们视为“改造成功”的张文荣,早已准备好归队。
舍命归队
1952年2月18日夜,朝鲜半岛上空,一架喷着美军标志的C-46型运输机自南向北低空掠过三八线。
机舱内,十余名美国军官和特工分列两侧,神情肃穆。
靠近舱门的一端,五名“特招间谍”正坐在狭小座位上,身穿伪装成志愿军服装的棉衣。
他们背上系着伞包,脚边放着轻武器、袖珍电台与破坏装备。
飞机平稳飞行了约四十分钟,机舱里亮起红色信号灯。
哈里森站起身,大声命令:“G组准备,跳伞时间到!”
张文荣第一个站起,背着伞包走向舱门。
就在哈里森口中那句“Go!”出口的瞬间,张文荣猛地扯出铁环,将那枚手雷奋力甩入机舱中央。
一声巨响,整个机舱剧烈震动,火光刹那间吞噬了半边机体。
张文荣几乎在同时纵身跃出机舱,强大的气浪将他高高掀起,降落伞在剧烈风压中几乎未能完全打开。
他感觉身体在半空中不停旋转、下坠、挣扎,直到身下的山林骤然放大,他终于撞进了一片松林的雪地。
着地那刻,他全身瘫软,脑中嗡嗡作响。
他强忍晕眩,摸出怀里的手电筒,拍了三下,是事先约定的志愿军识别信号。
远处山谷传来急促脚步声,他刚站起,几个身影已快步扑来。
“谁?什么人!”
“我是张文荣,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180师通信干事!我回来了!”
迎面的哨兵呆住了,而张文荣已掏出身上携带的全部装备。
美制无线电、地图、识别徽章、小型爆破器,一一放在地上:
“这是敌人特工的武器和机密情报,我是潜入反间,任务完成,现在请求归队!”
随后,张文荣被迅速带回部队指挥所,进行紧急审讯。
志愿军干部起初将信将疑,直到不久后,美军跳伞逃生未遂被捕的哈里森被送来,与张文荣当面对质。
面对询问,哈里森低头沉默片刻,最终点头:“是他,他骗了我们所有人。”
真相水落石出,张文荣用一枚手雷,在万米高空摧毁了美军的间谍渗透计划。
他不仅炸死十余名美军特工与投敌战俘,独自跳伞归队,还带回一批极其珍贵的敌情资料。
消息传回志愿军总部,震动整个朝鲜前线。
总部亲自发文通报表彰,称其为“战俘反间斗争的楷模”,并奖赏人民币800元。
张文荣归队后,整理出关于美军在巨济岛虐待战俘、强行“甄别”、逼迫签署“不愿遣返”协议等罪行的详细材料,被提交至朝鲜停战谈判桌。
中朝代表随即向联合国大会公开谴责,引发国际舆论哗然。
战后,张文荣虽一度因“间谍身份”而被送回国内接受审查,军籍也一度被冻结。
但历史最终还他清白,多年之后,他的事迹被重新发掘,成为全国反战俘渗透斗争的典范。
张文荣的故事,是那个战火年代无数无名英雄的缩影。
他在敌营中卧薪尝胆,在战俘营里苦苦坚守,在生死一线时果断反击。
他没有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,也没有辜负战友的牺牲。
他或许曾被误解、被冷落,但终究,历史不会忘记那一次跳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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