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火?先问问那70万张嘴答不答应。”
凌晨一点,新奥加廖沃的灯还亮着,普京把杜马各党头头叫去,开口就甩数字:前线70万人,战后安置方案得提前做。这话翻译过来就是——仗还得打,别做梦一夜散场。
白天白宫刚加完制裁,晚上莫斯科就回敬一颗定心丸:军人饭碗先稳住,社会才不会崩。顺序很清晰,枪杆子在前,钱袋子紧跟,人心殿后。
米舒斯京接着出场,金融论坛上一张PPT写满大数:40万亿国家项目、2030年吸1万亿外资、固定资本涨六成。台下记者掐指一算,等于每年得多找2000亿美元,可石油限价令就悬在头顶,58美元一桶的线若真划下来,账马上断档。
卢布眼下跟能源绑成死扣,油价一掉,汇率就跳水,进口零件立刻贵三成,国内物价再蹿一波,70万军人的工资如果缩水,前面枪杆子再硬也顶不住后院起火。
所以普京两步并行:一边让格拉西莫夫继续当总参谋长,任期直接延长,给军方吃长效定心丸;一边让米舒斯京把“钱从哪来”写成考题,摆到所有内阁部长面前,答案只能有一个——要么从外国口袋掏,要么从自家寡头兜里抠。
外国口袋早被美欧盯死,中、印、土耳其只要敢大规模接盘俄能源,二级制裁大棒随时落下。俄政府内部流出的风声是,现在每一笔跨境人民币结算都要额外拉三个部门会签,生怕哪天银行被踢出系统,连累整家国企。
自家寡头也没那么听话。去年被迫“捐献”特别收益税后,他们学乖了,利润一到手就换成黄金、房产、迪拜公司,速度比央行监管升级还快。米舒斯京想再割一茬,得先给人家留活路,于是论坛PPT里悄悄加了一句“私有化试点扩大”,翻译过来就是:国家手里还有能卖的家当,你们看着出价。
可家当越卖越少,战略纵深越卖越薄。波兰、波罗的海三国把北约部队一路推到边境,代号“东面哨兵”的演习刚完,永久基地就跟着动工,伊斯坎德尔导弹的射程表被迫重新计算,原来还能从容布置的后方,现在直接成了前线。
乌军那边也没闲着,无人机隔三岔五飞别尔哥罗德,炸油罐、烧仓库,俄军防空部队每天睁眼就先打自家上空的小摩托。防空弹药要钱,被炸掉的油库更要钱,米舒斯京的40万亿里,光“补窟窿”这一项就悄悄啃掉7%。
战事拖得越久,社会裂缝越明显。莫斯科地铁里贴着征兵广告,旁边就是出境旅游套餐,年轻人一边刷手机看前线伤亡数字,一边盘算去哪国办工签最快。普京心里清楚,停战呼声不会来自街头,只会来自精英层,只要精英还没统一意见,他就得把节奏握在自己手里。
于是“冻结战线”的试探抛了出去:扎波罗热、赫尔松两州先停火,国际共管,换西方松手。北约回得干脆,领土主权不谈,俄军先撤再说。莫斯科转手把方案撤回抽屉,前线继续轰,谈判桌继续空,时间又卖给自己半年。
半年能干什么?米舒斯京的算盘是:把出口结算再砍一半美元份额,拉人民币、迪拉姆、卢比做成混合池,油价真掉到58,就靠汇率组合对冲10%损失;另一边让央行暗地放宽卢布波动区间,真贬得快,老百姓抢美元也抢不到,干脆躺平。
可老百姓不只看汇率,还看货架。白糖、鸡蛋批发价两周涨一次,社交媒体上“涨价打卡”话题阅读破亿,政府只好把干预基金里的糖油豆一次性投放,能压一天是一天。压不住的,是医院里的伤兵。国防部悄悄把康复中心从梁赞扩大到喀山,床位加到五千,还是不够,莫斯科州又征用了疗养院,夏天度假的人还没走,轮椅就先推进大堂。
普京跟地方长官视频连线,开口只问两件事:征兵任务完成没?就业岗位腾出多少?翻译过来还是那句:仗要打,日子也得过,谁要是两样掉一样,乌纱帽自己交。
欧洲那边算盘同样噼啪响。乌克兰耕地占全球油料出口一成半,战火把黑土翻成焦土,芝加哥期货交易所里葵花籽油合约年内振幅40%,欧盟农户趁机扩种,补贴批得比难民预算还快。能源账更直接,俄管道气断掉,lng船从美国、卡塔尔一波接一波,德国终端港收费飙到往年三倍,政府咬牙认账,只要工业不断电,民意就能扛。
扛到什么时候?欧盟委员会给的底线是2027,之前必须摆脱俄气,顺便把绿色转型基金从1万亿吹到3万亿。钱从发债来,债靠税收还,税收若跟不上,再割一刀俄罗斯被冻结的海外资产,利息直接抵本金。莫斯科只能干瞪眼,谁让自己外汇储备一半锁在人家银行。
一圈看下来,两边都在熬,比的是谁锅里的肉先烂。俄罗斯锅大,火小,加的水是石油;欧洲火猛,锅小,添的是债券。时间站在谁那边,得看明年美国大选,若白宫换人,制裁链条松一道扣,普京就能喘半口气;若还是老面孔,米舒斯京的40万亿里,起码一半得靠印钞机,通胀再上一层,70万军人的补贴真会变成数字游戏。
数字游戏也得玩下去,因为停不起。停火协议一签,内部算账马上开始:阵亡谁负责?寡头被薅走的钱怎么补?地方长官征兵承诺怎么收场?每一个问号都连着一条利益链,链子上的人还没想好怎么下车,司机只能一脚油门继续冲。
冲到哪算头?普京把话放得很淡:问题要在当下解决,别留给下一代。翻译过来就是——哪怕把罐子摔破,也得把裂缝拼回眼前这副模样,至于以后漏不漏水,以后再说。
米舒斯京接着补一句:罐子要是真破,碎片也得数清楚,谁捡走一片,都得按价赔。台下银行家听完,默默把贷款年利率又上调50个基点,企业老板把投资计划再砍两成,老百姓把存款换成现金塞进床垫。
床垫越塞越厚,商场越来越空,70万杆枪还在前线响,声响一天,就得一天口粮。粮食从地里长出来,地要靠农民种,农民得有钱赚,钱要靠卖出去,卖出去的油价若真卡在58,整条链就卡死。卡死也得转,那就只能再挖一块预算补,预算再靠发债,债没人买,就央行接,接完通胀抬头,抬头再压价,油价还是58,死循环。
死循环里,普京只剩一张牌:拖。拖到对手换届,拖到制裁裂缝,拖到国内精英达成一致,哪怕一致只是“先别内斗”。牌面很小,却是眼下唯一还能动的子。
于是晚间新闻里,70万这个数字又播一遍,主播语气平稳,像在念天气预报。观众听完换台,明天蔬菜价继续涨,地铁口征兵广告换新胶纸,一切照常。
照常的背后,是俄罗斯把国运押在“时间可能帮我”四个字上,欧洲押在“时间一定帮我”五个字上,谁押得对,历史才给答案。
说到底,两边都在熬一锅无盐汤,火不撤,水不添,锅迟早见底,就看谁先忍不住掀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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